希望鲁斌看在他们家这门识趣的份上揭过这事,不要计较了。
鲁斌扬了扬钞票,丢在旁边的桌子上“齐春丽呢”
“鲁斌,我们已经训过她了,现在把她关在了房里,明天我就送她去她大姨家。你大人有大量,别跟她计较了。”唐兰连忙哀求道。
鲁斌横眉冷眼地看着她“唐婶,当初咱们两家说亲,媒人上门,你们家可是乐意的。我跟齐春丽处对象,送她东西,请她去国营饭店吃饭,她都应了。这可不是我鲁斌拿刀架在她脖子上,逼着她跟我谈啊。而且前几天,我们家还给你们送了年礼,你们收得那么痛快,结果这才几天啊,就往我脑袋上扣绿帽子。这事,齐春丽怎么也该出来给我个说法吧”
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也道“就是,齐春丽做了对不起咱们斌哥的事,连面都不露一下,什么意思”
“行,那你们坐一会儿,我去叫她过来给鲁斌道歉。”唐兰给了齐大远一个眼神,匆匆出门去找女儿。
鲁斌这人脾气虽然暴躁了点,但人并不坏,今天是他们家做得不对,他生气也是应该的。唐兰准备让齐春丽好好给鲁斌认个错,道个歉,将这事给抹过去。
但等她推开门却大吃一惊,屋子里只有齐春丽换下来的衣服、围巾、帽子,乱糟糟地丢在椅子上,人却不见了。
唐兰赶紧去其他屋子找了一圈,但还是没找到人。
她气急攻心,差点晕过去,仅剩的理智也维持不住了,哭着跑进堂屋,对齐大远说“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不见了,肯定是去找赵文军了。姓赵那一窝子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,她这是连爹妈都不要了吗”
鲁斌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还没消,这下听到齐春丽又跑去找赵文军,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,他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杵,蹭地起身,招呼几个兄弟“走,老子去看看,那个赵文军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,让齐春丽一再打老子的脸。”
几个人呼啦啦的,像来时那样匆忙和突然,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地就跑了。
唐兰和齐大远虽然很生气,但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,怕她吃亏,连忙追了出去。
齐春丽趁着她爸妈跟鲁斌在堂屋说话的时候,偷偷从侧面翻墙爬出了院子,跑到了赵家。
但到了赵家后面,她又不敢直接上去敲门。
因为现在不少人盯着,看到她进赵家一定会说得很难听。更重要的是,她不知道文军醒了没,要是赵文军没醒,赵家人肯定不会让她进门,所以她就躲在赵文军房间的后面,听屋子里的动静。
赵文军已经醒了,但腿有点痛,医生让他这两天先别下地走路,所以他只能继续躺在床上。
葛慧玲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,他一句话都没说,只是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。
今天,他确实让家里人没脸了。
赵家的气氛很压抑,连小孩子都不敢大声说话。
但这种沉闷的安静很快被打破了。
院子外传来一声吆喝“赵文军呢出来,让老子瞅瞅”
陶碧打开门,看到鲁斌几个都骑车自行车,而且一个个长得都挺结实的,身上的衣服还没有补丁,意识到这几个人家里条件应该不错,她扬起笑脸问“文军的腿伤还没好,躺在床上,你们是他的朋友吧,都进来说话。”
鲁斌吹了声哨子,鄙夷地说“原来是个残废啊,齐春丽眼睛瞎了吧,连个废人都要抢。妈的,晦气。”
更生气了怎么办要是这赵文军长得比他好看,又或是家里比他家有钱也就算了。
可这家明显没什么钱,一大家子住这么个破房子,赵文军还是个残废,连床都下不了,齐春丽她图什么啊
陶碧听到齐春丽的名字就知道来者不善。
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,这几个人一看就不好惹,只得往家里求支援“妈,爸,嫂子,大哥,有有人找文军。”
葛慧玲很快出来,看到鲁斌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,嘴里咬着根谷草,一脸不好惹的样子,头都大了“这位同志,我们家文军没惹到你吧”
“老子在跟齐春丽谈对象,他挖老子墙角,怎么没惹到我”鲁斌扯下谷草,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,“让他出来,给我个说法。”
葛慧玲气得磨牙,又是齐春丽那个丧门星给他们家惹的事,不要脸的东西,当初他们家文军对她多好啊,可她一看到文军受了伤就分手。这还不算,都跟人好上了,又回来来搅和文军的婚事,给他们家招来这么个灾星。
葛慧玲喘气道“我儿子腿受了伤,这段时间除了去医院,门都没出过,不知道你跟齐春丽在谈对象。他以前跟齐春丽谈了一年多,后来受伤退伍后,齐春丽嫌弃他,就不要他了。谁知道最近齐春丽又发了什么疯,快过年那阵子,非要跑过来照顾我儿子,还说是欠我儿子的。他们谈对象那会儿,我儿子对她多好啊,每个月的津贴自己都舍不得花,给她寄回来,给她买东西,谁知道我儿子一受伤,没了津贴,她就跟我儿子分手了,白眼狼一个,她干的这些不要脸的事可跟我们没关系啊。”
“是啊,这位同志,这事怪不得我们家二哥,他腿都受伤了,连门都出不了,都是齐春丽自个儿巴上来的。今天早上她又来,我都不让她进门的,她躲在外面,看我走了又偷偷跑进我们家,害得二哥亲事都黄了。”陶碧赶紧声援,把责任都推到齐春丽头上。
齐春丽在屋后听到动静,偷偷跑出来,正好听到婆媳二人的话,顿时恨得牙痒痒的。
这两个女人,拿她好处,指使她干活的时候怎么不说呢
等文军有了出息,她们别想占一点便宜。
她又恨又急,伸长脖子张望,希望能看到赵文军,可找了一圈,赵文军也没出来,不知道到底醒了没有。这可怎么办今天要是见不到赵文军,她妈明天就要带自己去大姨家了。
她这举动却暴露了她自己。
吃瓜一向冲在第一线的桂花婶子眼尖得很,一眼就认出了她,指着她就叫“哎呀,这不齐春丽吗她这是又来找赵文军吧”
看热闹的社员们齐刷刷地望了过去。
鲁斌更是气得站了起来,直接过去,拽着齐春丽的棉袄的领子将她拖了出来,摔在赵家大门口,指着赵家的茅草屋“你就为了这么个连路都走不了的缩头乌龟绿了我”
齐春丽垂下眼睑,眼底闪过恨意。
上辈子,下岗后,鲁斌不思进取,整天酗酒打牌不着家。是他毁了她的人生,害了她一辈子,这辈子,他还要来祸害她。
她很想痛骂鲁斌一顿,但想到鲁家现在正盛,到底不敢把鲁斌得罪狠了,于是张口就把责任都推到她妈身上“对不起鲁斌,我心里喜欢的一直是文军,我跟他谈了一年多,后来他受伤退伍回来,我妈就不同意我跟他的事,非要逼着我跟他分手。我一直想跟你说清楚的,但我妈说只要我说出这事,她就不认我这个女儿,我心里也一直很难受。鲁斌,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,你送我的东西,我都原封不动地还给你”
唐兰和齐大远匆匆赶来,正好就听到这番话,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。
她这个当妈的都是为了谁
再说,当初她问齐春丽,你愿意一直照顾赵文军,跟着他天天上山下地干活过苦日子吗齐春丽当时就不说话了,没过两天就跟赵文军分手了。
他们俩分手虽然是她促成的,可她都是为了谁
结果现在倒好,他们两口子担心她在赵家吃亏,连鞋带都忘了系,匆匆跑过来,她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这个当妈的嫌贫爱富,逼着她分手。
这闺女真是个白眼狼
唐兰放慢了脚步,一步一挪地走到齐春丽面前。
齐春丽瞅见熟悉的鞋子,抬头就对上唐兰死寂的双眼,她惊讶地张嘴,弱弱地唤了一声“妈”
“别叫妈,我没有你个女儿。你怨我拆散你跟赵文军是吧成,今天起,当着大伙儿的面,大家帮忙做个见证,以后我们齐家没有这个闺女,你要跟着赵文军,从今天起就别回来了。”唐兰是真的死心了,她掏心掏肺为齐春丽,也讨不了一句好。
齐春丽觉得唐兰是在说气话“妈,我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,但我是真的”
“够了,别叫妈。齐大远,走,就当咱们没生过这个闺女。”唐兰拽着还有些不放心的齐大远,转身就往外走。
这次大家看他们两口子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。
这生的是什么闺女哦,简直就是个孽障,专门来拆爹妈台的,让家里丢了那么大个人,还跑到赵家丢人现眼 。
鲁斌看了这出好戏,心情好了一些,但还不准备放过赵家,正想说话,忽地一只胳膊搭到了他的肩上“兄弟,依我说啊,这女的眼神不好,脑子也不清楚,万一生的娃也脑子也不清醒,二十年后跟着闹这么一出,你糟心不糟心”
什么人敢往她身上泼脏水,齐春丽本来想骂人的,可一抬头,见是谢铮,立马又缩回了脑袋。
倒是鲁斌听了哈哈大笑,回头瞅了谢铮一眼,见他脸上青青紫紫的,像个调色盘一样,讶异地扬了扬眉“兄弟,你这脸上咋整的”
谢铮收回手,嘴巴朝赵家的门口努了一下“上午跟他们家干架打的。不过赵文军那龟孙子被打得更惨,脸肿得跟猪头一样。”
这话一下子获得了鲁斌的好感“原来是自己人啊,你这个兄弟我交了,打得好,下次再打架记得叫我。”
最后一句话谢铮没法接,再去打架,宋书玉估计要好几天不理他。
咳了一声,他扬唇一笑“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。兄弟,这事你准备怎么处理”
鲁斌犯难了,本来他是想狠狠收拾一顿赵文军的,可赵文军现在都下不了床了,再打估计得死人了。可就这么放过他们,岂不是白来一趟,他心里也不痛快。
见他犹豫,谢铮给他支招“这几个兄弟陪你跑这一趟,也不能让人家白跑。这样,让赵家出点血,掏几块钱请你这些兄弟们搓一顿,出了这口气就算了。”
鲁斌家里条件好,看不上那么几块钱。
但谢铮坏心眼地小声提醒他“问他们家钱比打他们一顿,还让他们难受。”
鲁斌一听这话不犹豫了,张嘴就说“姓赵的,你儿子挖了我的墙角,让老子丢了这么大个人,你怎么赔”
又要钱,这跟要葛慧玲的命有什么区别
她哭嚎起来,指着齐春丽说“你要赔钱,找她去,是她骗了你,又不是我们家。”
“他们家已经赔了10块钱,你们家也出10块。要是不肯给,我去告公安,你儿子搞破鞋,你儿子就等着坐牢吧。”鲁斌冷哼。
他身后的平头男笑嘻嘻地说“斌哥的小舅舅正好是公安,等进去了让咱小九九好好照顾照顾这小子。”
“这家里有人坐了牢,以后有什么参军、招工、评先进的指标,政审这关就过不了。”谢铮淡淡地帮腔。
葛慧玲的哭嚎戛然而止。
赵大根闷闷地抽着烟,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。他缓慢地放下烟杆“家里实在是没钱,我去借。”
葛慧玲悔得捶胸顿足,早知道贪图齐春丽那点小便宜会吃这么大的亏,当初说什么她都不会让齐春丽踏进他们家一步。
鲁斌吹了一声口哨,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,递给平头男“刚子,帮我跑个腿,去供销社给买10块钱的糖,不要票的那种,要是糖不够就买点鸡蛋糕、饼干之类的,拿过来发给乡亲们,我请大家吃糖。”
他这豪横的做派,让看热闹的社员们兴奋得拍手叫好。
真没想到,凑个热闹不但能看一出好戏,还能蹭到糖吃,下次有热闹可一定要跑快点。
丢下这话,鲁斌留个兄弟在赵家拿钱就骑着自行车跟谢铮去知青院,社员们看了也跟财神爷一起跑了。
围在赵家门口的人一下子走了个精光,只剩葛慧玲婆媳和齐春丽。
“丧门星。”葛慧玲骂了一声,叫上两个儿媳妇,回家一把甩上门,将齐春丽关在了外面。
齐春丽孤零零的站在赵家门口,眼底一片茫然,刚才闹那么大动静,文军都没出来,不是没醒就是腿伤犯了走不了路,也没法管她了。可一会儿天都要黑了,她怎么办已改网址,已改网址,已改网址,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,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,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,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,报错章,求书找书,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